威廉-夏伊勒日记>19400304

柏林,3月4日

昨晚,根据要求,我就战时这里每天的播音实况做了一番报道。
以前从未抽空考虑过此事。
在这里做些摘录:
纽约时间每天下午6点45分的广播,意味着我们这里是在次日凌晨1点差1刻进行播音。
如果我能为汽车搞到汽油的话,开车去播音室只需十二分钟。
如果我搞不到汽油,就必须沿着一片漆黑的威廉街走十分钟到地铁站。
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会撞到路灯柱、消防水龙、突出的楼梯或一头栽倒在雪堆里。
到了地铁站就安全了,到达帝国广播公司需要半小时。
由于一半路程都是在地面上,地铁要在黑暗中行驶约一刻钟。
我的口袋里塞满了各种通行证。
如果我不能找到相关通行证,地铁到站后就必须在大厅里等候,并填写一张允许通行的表格。
终于到达后,我在一间办公室里写播音稿。
隔着两间办公室,可以听到“嗬嗬勋爵”正兴致勃勃地攻击他的打字员,或者用鼻音很重的嗓音叫喊着攻击“大财阀张伯伦”。
在播音前半小时,我必须将稿子交到新闻审查员手中。
随后,便是与他们进行半小时斗争。
如果他们保留的内容还值得广播的话,一般而言都会如此,为及时赶到播音室和麦克风那里,我必须冲过广播大楼那曲折的走廊,跑下许多层楼梯,再来到一片漆黑的空地上。
这里有着看不见的台阶,因为这片空地被修成了阶梯状。
我必须十分小心,以免撞到途中几处棚屋或掉进雪堆里。
在穿越这片空地的旅程中,我必须经过至少3名戴钢盔的党卫军卫兵,不过他们待在暗处我看不到。
但是我知道,他们都端着锯短枪管的自动步枪,可以向任何不服从命令者开枪。
他们必须检查我的通行证。
我用冻僵的手指摸索着寻找通行证,如果能够幸运找到的话,我便可及时赶到播音室而且也不会累得气喘吁吁,当然也绝不会是满面春风。
如果在新闻审查员或警卫那里耽搁了时间,我便不能及时赶到播音室,赶到后也会气喘吁吁,心情沉重而且脾气乖戾。
我估计,听众们可能会奇怪我们在播音时经常会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