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日记>19391025

1939年10月25日
星期三
昨日晚间精神似乎稍好些,在刘家遇到周文等,谈了些关于文协此后的开展事,约八时警报又来了。
跑警报的时候,我从刘家把孩子独自抱闽来,无保障地自己行走在大路上,一些没有价值的人却在坐着汽车逃命。我感到这社会是万不能再这样下去,同时也感到对于人类的进步,也感到冷淡……。
芬去医院了,我抱着孩子坐在院中,不躲避,想着,万一炸死了更好,省得再这样艰难地生活下去!万一她被炸死了,我将要把这孩子送人,马上离开这庸俗的冰冷的城。对于死,我一点也不畏惧,确是感到一种空虚和悲哀!一刻,芬回来了,她因为在医院受了委屈又是回家来哭,我只好忍耐下自己,安慰着她,这滋味是很苦的。4一点也没有向外反抗的弹性,这是一个缺乏革命素质的人。自从我ff处在一起,我的感情是一直被重压着,孤独着。这是我以前少经验贸的。很小一点事情,她全缺乏自己处理的能力。
在刘家吃过午饭后,去公园读人类学,这是给了我很多的知识启示,心胸稍微舒畅些。到东御街为孩子贸了一只煮牛乳的小炉子,P来遇到张周,她说三二日内去重庆。
我很不乐意多打扰刘家,可是芬不懂得这些,而且她对于刘家6佣人也不客气,这是她不懂事的地方,以至许多环境她全是碰钉子结果只有自己生闷气。她自尊心太大,又不懂得替人想一想,更不t人世的感情是要交流的。
对于芬让她从自己的精神领域中去独立罢,不必希求什么了。
我还是不应该为了一些闲事把自己的精神搅乱了,不能太姑息这样只会毁坏自己,而无助于人,好好走自己的路罢。
接到郭效汾信。
夜间给刘健柳,孙惕力,陈纪滢,王德谦信各一。
为了芬诉说她在医院受了委屈,感到很激怒,又要去打架。{同时我对于这种“耳边风”式的家庭女人,要男人给她们去报仇的!法,也感到厌恶!同时我向她说:“萧红第一是怕我和别人打架,1二是怕我生病。”而芬对于这些她全是不关心的。她只有对于毎件不满,对于每件事挑剔,对于每件事煞风景!结果使人对于她的热I冷淡r,以至再也不需要她底存在=在爱情上她是一个不良的感受反应体。“我最近的性格确实是变得好得多了!原先萧红跟我……’她近来似乎是不大乐意听我和萧红的故事,为了要提醒她对我再明[一点,我还是要说,但这是没有多大效果的,我对她超过了我所预J的希望了,还应该降低些,降低些,若是朋友,我可以远离些,但i同居在一起,怎么办呢?女人仅仅有一种美质,这是没有多大价{的,主要是有能力把这美质变成一具艺术品。
夜间偶成燕子归来秋一点,黄花老去夜初寒,独怜玉露霜庭下,小步空阶看月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