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05日

30岁

1937年12月05日

林彪写《抗日战争的经验》：以下是我对过去抗日战争经验的一些简单意见，贡献给全国抗日的同志、同胞，供研究和选择：

1、敌系采外线作战原则，采分路进击办法，敌步兵本不及我军之勇敢，所赖者惟重武器与高武器。我军此种武器较敌少，在战略上，应自觉地居于内线作战地位，认真地采取集中主力实行各个击破的运动战法。在决战的战役上，彻底集中兵力及兵器，集中数十架飞机，数十百门大炮，猛攻敌之一路，而歼灭之。胜利后，应速转移兵力、飞机、大炮，以突击他路敌之侧后。有时不及转移甲处步兵至乙处参战时，至少亦须将暂时不企图与敌决战诸点之飞机、大炮（以汽车、火车输运），彻底集中于企图与敌决战之方面。如攻华北方面，可自某日起至某日止，三天或五天内，将华北全部飞机，甚至武汉一带之飞机，统向企图与敌决战之点进行轰炸，援助该方面之军队，歼灭敌人。

2、我军不应该分散兵力处处防御，不应设纵横数百里之防线，盖如此则处处工事不坚，处处兵力薄弱，处处均易为敌突破，敌军攻时，往往集中兵力攻我一点，我军如处处守，则必处处不能守；我军如设横宽阵线，被敌突破一点，我全线即有混乱溃退之虞，故我军只应在敌始终必经之要线上、择纵深之数要点，各利用良好地形，构筑最坚固之工事，以少数精兵配备充分粮弹，进行充分死守阵地之政治鼓动，与严格战斗纪律，作固守数月之想，我主力则控制于待机位置，待敌猛攻我阵地未稳，或在我阵地侧面绕过时，即猛攻之，这就是进攻与防御联系起来，亦即攻势防御。

3、敌军势甚事情，行军驻军中之警戒，均甚疏忽，且不爱做工事。我军应乘敌在行军中，待其行至不利敌之地形，以我军之一部钳制其先头，引我主力猛袭其侧后；或乘敌初到一地，尚未站稳脚跟时猛击之。

4、敌步兵攻击精神甚差，服装亦笨重，穿着皮鞋，颇不惯爬山；战斗时，主要依靠飞机、大炮、坦克车。我军须利用敌通过山地之机会，或诱敌进入山地战而歼灭之。因山地作战，敌步兵不会抢山，飞机、大炮、骑兵之作用，均大减少，甚至全失作用。

5、敌大军所需粮弹，统由日本运来，我军对敌须一面坚壁清野，同时派多数游击队，各附小电台，在敌运输线上进行袭击，断绝其粮弹车辆之运输，毁坏汽车路、铁路等。我军应将正规战与游击战配合起来。

6、敌人攻击精神虽不行，但因恐被俘后受到残杀，故虽溃散，仍不肯缴枪，使战斗不易短时结束。我军于战斗中各部，须控制必要之预备队，藉以在解决败敌后应付新的变化。

7、战斗须以秘密、迅速之动作入敌间隙内，进行肉搏战。盖我军一与敌步兵相接，则敌之飞机、大炮统失却作用，此为进攻战斗时避免敌飞机、大炮及我军飞机、大炮不足时之良好战斗法。

8、我军各级干部及所有士兵，均应有独立作战之精神与动作。战斗时队形须疏散，不可过密集，而招致过分伤亡。

9、夜战中敌之飞机、大炮、坦克车、骑兵几全无作用，敌官兵均无夜战经验，故我军应极力利用夜战，歼灭敌人。在有月光之夜，可进行大规模之夜战；在有星光之夜，可进行小规模之夜战；更须将夜间作战与日间作战互相配合，日间须扩张夜战之效果。

10、我军须学会做坚固工事与精确射击技能，以坚固工事掩护，减少伤亡与保持阵地，以精确射击之技能，大量杀伤敌人。敌攻击精神甚差，每于进攻我阵地前数十米处时，如我不退，敌亦数小时不进不退，此时最便于我之射杀，如我更以小部出击，则顿挫于我阵地前之敌必立即溃退。手榴弹是敌最怕之武器，我军宜多带多用，更须人人会用。

11、敌服装有保护色，战斗时多采疏散展开，敌甚肃静，不爱登山，故敌之目标常隐蔽。我军战斗前须注意弄清敌情，在敌情不明时，不可冒险决定战斗部署与动作。

12、敌军虽败、虽伤、虽散，而仍坚不缴枪者，并非勇敢坚决，乃怕我军将其活捉后杀之之故。平型关之战斗，敌虽负伤，仍以刀枪杀我，非死不肯缴枪。战后，我军获敌日记、信件甚多，内容均以想家想妻，均无自愿作战之精神，其来华作战系迫于国家法令。我因此在平型关战后，令部队学习“不杀日军俘虏”，“优待日军俘虏”，“医治日军伤员”等三句日语喊话。11月04日正太路、南广阳战斗时，我大部官兵仍尚未学会此三句日语，仅少数军官学会能喊，但此数人喊话结果，即生俘日军一部。由此可见日军不难以政治宣传瓦解之，今后对日军官必须进行宣传，对俘虏必须优待。

13、平型关之战，我军隐蔽于敌前进道路之侧，距敌约30里至60里，时间达一星期之久。在群众掩护下，我军目标敌全不知，敌之汉奸亦失其作用；而我友军某部之配备，敌则全明。我军战后，胜利品、伤兵均借群众之搬运。我军虽在山地，亦能购得食物，该地一带原已逃走之群众，均回家来。可见部队纪律及进行了群众工作之重要。

14、敌射击相当准确，队形疏散，能作分散战，敌战术本是“战斗纲要”上的那一套。其牺牲吃苦精神及作战经验，均远不及中国兵。

15、敌在占领线以内，极力培植伪政权与伪军，我军应派出许多游击队，深入敌占领线内之广大区域，纵横游击，牵制与削弱大敌，消灭与驱逐小敌，收复失地，破坏伪组织，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政权、抗日武装，收容溃散官兵，使之继续抗战，免其流落为匪与被敌利用。须知敌人无汉奸政权作其工具，则实无法统治下去，要想收捐税、做生意、逮捕抗日分子，都是不可能的。

林彪在《抗日战争的经验》中提出积极进攻战法，完善了八路军的军事战略战术，涵盖运动战、游击战、瓦解敌伪军等，强调采取攻势防御，即不分散兵力处处防御。毛泽东审阅后转发八路军和新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