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义 オタル【滑铁卢】
昨日往观伊泊尔战场,今日(十一月八日)又往观滑铁卢古战场。
由布鲁塞尔至滑铁卢仅数十分间之自働车,经公园及数百甲的大森林,正值晚秋时节,木叶黄落,遍地如金,出林有数百人家自成村落,则滑铁卢也。
有小楼一间,当日英军大将惠灵吞所居之室、所卧之床、所坐之椅及其军器,皆陈列以为後人观览。
盖一八一四年法帝拿破仑被俄、普、奥、英联合军所败,放逐於厄尔巴岛,越年被其逃归,路易十八随即逊位,不数旬之间集合雄兵十余万。
各国闻之大惊,英国命其大将惠灵吞率大军六万七千余人屯於滑铁卢,是时普、奥、和兰、白耳义亦皆出兵援助,拿破仑一面分兵以据普、奥,一面亲率大军七万千余人临滑铁卢以据〔拒〕英。
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两军剧战方酣,正在最後决胜负之时,英国的援军普鲁士兵大至,法军腹背受敌,遂败绩,拿破仑再被放逐於大西洋中的圣赫勤﹝勒﹞拿小岛,越五年,遂卒於是。
是役也,白耳义贵族奥伦治公爵亦受伤,後人筑土为坵,形同埃及之金字塔,坵上立一狮,以为公爵之纪念。
坵高四十五米突,余等登其上,案内者指点某所为惠灵吞列陈〔阵〕之处,某所为拿破仑立马之处,余以望眼镜遥望,只有数点寒鸦在岸畔争啄死鼠而已。
呜呼!所谓一世之英雄也,而今安在哉?观古战场已毕,则往观着《噫!无情》大名鼎鼎的小说家嚣俄[1]【Victor Hugo】之旅舍。
盖因一八六一年,嚣俄欲写当日滑铁卢战阵之形势,故来住居於是。
以後凡有来观古战场者,未尝不往观其旅舍。
那知昔日一寒微的小说家,至於今日与一世之英雄同为重视,岂不伟哉!昨日观伊泊尔战场,至於日暮又饥又寒,乃少憩旅馆,略用茶点以充饥渴。
其女主人颇亲切,知余等欲返布鲁塞尔,她谓明日亦将往布鲁塞尔,参加全国旅馆、料理店、咖啡店要求政府税金减轻的联合示威运动。
其侃侃谈论,大有英雌之气概。
本日午後二时半,如其所言,自驿前起点数千人行列,数十阵乐队大吹大擂,数百种的旗帜飘摇,观者不知其几万人,街路拥挤无立锥之地,各种交通机关皆中止二时间。
其所要求大要之点:一、减轻纳税,二、酒类贩卖的自由,三、咖啡店夜间不限钟点。
若以三者而论,吾人得与表共鸣者,仅有减轻纳税而已。
现在所纳三割半的税金,各国未有若是之重,譬如旅客的食宿费一百佛郎,须加增三十五佛郎的税金,此三十五佛郎由旅客与店主各负担一半,似此未免过重。
白耳义的生活费较之英、法、和兰各国则甚低廉,余虽非有一一详为调查,不过就所知者略举一二,如旅馆料理、自働车、洗衣服等费,比之英、和或差数割或差一倍,若税金减轻,而来游之人不知又增加若干,结局政府之收入无大差异。
至於酒精类贩卖的自由及夜间不限钟点,余为外国人,不能详识其内情而加以批判,亦恐不能正确,但就表面而论,於二者之制限似为适当。
现在咖啡店所卖的皆是薄酒,如麦酒等类,若威士记【Whisky】、[2]莫兰池[3]【Brandy】则不得卖,因恐饮者过醉生事,似此制限实为适当。
咖啡店的时间限至夜半一点钟,设使如其所要求改为无制限,而卫生、风纪则实大有关焉。
英国的茶店仅饮茶、食菓饵,若欲饮酒须往酒店或料理店;德法的咖啡店可以饮酒、听乐,任人消遣,其较大的亦有跳舞场;和兰、白耳义的咖啡店甚至可以赌博,若不制限时间,使其终宵达旦,其害何可胜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