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卡夫卡日记>19120105

1912年01月05日
两天来我察觉存在于内心深处的冷淡和漠不关心,我想什么时候如此就什么时候如此。
昨天晚上散步的时候,我觉得路上的每一个小小的嘈杂声响,每一束射向我的目光,每一幅橱窗里的照片,都比我重要。
单调。
历史。
如果有人在晚上最终决定留在家中,他已经穿上晚服,在用餐之后,坐在灯下的桌旁,准备做那个工作或那个游戏,结束之后,习惯地去睡觉。
如果外面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天气,它理所当然要把人留在家中了,要是他现在静静地在桌边坐得太久的话,一下子离开肯定不仅会引起父亲的不高兴,而且还要引起所有人的惊异。
如果这个时候楼梯上也是一片黑暗,家中的大门是关着的,以及,如果他这个时候不顾一切地在一种突然出现的不快的情绪中站起身来,换上衣服,马上穿上上街的衣服,宣称一定要出去一下,不一会儿也作一告别,就在这极快的速度之后,他也快速地关上房门,以此来打断大家对他离去的议论,他相信这或多或少留下了不愉快。
当他在街上用四肢重新找回自己的时候,这四肢以特有的灵活在回报着这种没有料到的自由,这是他为它们创造的自由。
如果他感觉到用这样一种决心在自己身上激起了所有决断的能力;如果他以比一般更为重大的意义去认识他有着比需要更多的力量去轻易地引来并承受最快的变化,他独自泰然自若地在理解和宁静中、在这样的乐趣中成长着,那么,他这个晚上如此彻底地走出他的家庭,他怎么不能更加一把劲以最遥远的旅行来达到这一点呢?而且他就已经有了一个经历,他只能称这个经历是俄国式的,因为他认为对欧洲来说,那里是最孤独的地方。
如果他在这个较迟的晚上要寻找一位朋友,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那么这会更有意思。
[44]
韦尔奇被邀请出席克卢格夫人的义演。
洛维头疼得厉害,看上去露出了严重头疼的痛苦表情,依在下面的街道旁等着我,绝望地用右手撑着额头,抵在一面房墙上。
我向韦尔奇指着他,韦尔奇从长沙发上起来伸出窗口去看。
我相信这是第一次在我的生活中以这种轻佻的方式从窗口去观看下面街道上的一件就在我身边遇到的事情。
就其本身来说福尔摩斯侦探这样的观察对我倒是相宜的。
[44]见《突然的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