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卡夫卡日记>19111218

1911年12月18日
前天看《希波达米》。
可怜的剧本,没有思想没有缘由地在希腊神话中四处乱走。
戏剧说明书上的克瓦彼尔的论文,它在字里行间说出了在整个演出中的明显的观点,一个好的戏剧导演(但这在这里无非是模仿莱因哈特而已)可能把一部伟大的戏剧表演艺术作品搞糟了。
这一切都得为一位大约只是跑了些许地方而来的捷克人悲哀了。
——在休息的时候,地方长官通过包厢开着的小门从走道里吸着空气。
——作为阴影唤出的死人阿克索哈,她很快消失了,因为她作为不久前刚刚死去的女人一看到世界便又太深地感觉到了她旧有人的苦难。
我是不守时间的,因为我没有感觉到等待的痛苦。
我像一头牛等待着。
也就是说,如果我感觉到我瞬间存在的一种即使是很不稳定的目标,我在我虚弱的时候是那么空虚,由于这一眼前的目标的缘故,我也愿忍受一切。
如果我要是恋爱了,那时候我能做什么呢?多少年之前,我在环形道的凉亭下等待得多久啊,直至M.走过,即使她还挽着她的恋人走过。
部分是出于疏懒,部分是出于对等待痛苦的无知,我错过约定会面的时间,但部分也是为了新的复杂的目标,重新不踏实地寻找那些我与之有约的人们,也就是说可能要长期不定地等待下去。
我在孩提时代,对等待有着一种巨大的精神上的恐惧,人们也许会从中得出结论,我注定就已经是社会地位较高的人,但我已经预感到我的未来。
我处在良好状态的时候,没有时间,也不容许自己去过那种天生的放荡不羁的生活;相反,我处在糟糕状态的时候,却有着更多有关这方面的需要,比这种状态要求的还多。
如今我忍受着这样的一种状况,就如我可以按日记计算出来那样,从9日起,几乎有10天了。
昨天我又一次脑袋火辣辣地躺上床,并想自己欢乐一番,这种糟糕的时间过去了,我又已经担起心来,我会睡得不好。
但这已过去,我睡得颇好,可是醒来却不好。